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绣缘

2025.02.06

第一章 母亲的心愿

月光透过木格窗棂,在绣房里洒下斑驳的光影。张惠芬望着八岁的女儿邓秀兰笨拙地比划着剪刀,心中既欣慰又心疼。作为兴化府东门张家制衣作坊的主事人,她深知一个女人必须有自己的手艺才能立足。丈夫邓建国整日只知饮酒吹嘘,家中大小事务都落在她一人身上,这更坚定了她要培养女儿独立能力的决心。

“秀兰,娘给你找了个伴。”这天,张惠芬将一个生得清秀伶俐的八岁男孩领养到家中,为他取名邓明德。看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嬉戏,她期待着他们日后能结为连理。

年复一年,张惠芬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给女儿。在她的教导下,秀兰不仅掌握了精湛的制衣手艺,更学会了待人接物和经营之道。而邓明德也如她所愿,在学堂里成绩优异,还常常帮忙打理作坊的账目。

二十岁那年,秀兰与邓明德成婚。看着女儿穿上自己亲手缝制的嫁衣,张惠芬欣慰地笑了。第二年,外孙女的降生更让她感到生活的圆满。

然而命运总是出人意料。作坊新来的裁缝师傅姚远,不仅带来了新式剪裁技艺,还带走了秀兰的心。张惠芬无数次在深夜听见后院的细语声,却始终无法阻止女儿追求自己的幸福。

当秀兰和姚远决定远走他乡的那天,张惠芬既心痛又无奈。目送女儿远去的背影,她擦干眼泪,回到绣房继续工作。她知道,自己教给女儿的,不仅是一门手艺,更是在生活面前永不低头的勇气。

第二章 女儿的远行

邓明德留在邓家,继续照料着作坊的生意。一年后,他娶了邻村的杨姑娘,很快又添了一对儿女。虽然生活重新步入正轨,但每当看到作坊里那台旧缝纫机,他仍会想起那个执着的女子。

远在邻省,秀兰和姚远白手起家。起初只开了一间小小的布料店,但秀兰继承了母亲的经商头脑,很快就看准了建材行业的商机。十年间,他们从街边小店做到了地区知名的建材公司。然而成功的背后,秀兰始终放不下一个心结——母亲张惠芬因积劳成疾,在她离开后第三年就撒手人寰。

五十岁生日那天,秀兰在乡下姚家祖屋旁边新建的千万豪宅大摆宴席。门口那棵价值二百万的迎客松下,摆开了整整五十桌酒席。每桌都摆上贵州茅台酒和澳大利亚奔富葡萄酒,各色海味珍馐应有尽有。大龙虾、帝王蟹、澳洲鲍鱼,无一不是空运而来的顶级食材。烟柜里整整齐齐堆着软中华,连不抽烟的宾客也每人发放一包,说是带回家给客人享用。

宴席上,她特意邀请了邓明德一家,还有姚远的前妻和孩子们。往日滴酒不沾的老街坊张婶,被这醇香的美酒诱惑,红着脸喝了三杯。隔壁布庄的老板娘放下平日的矜持,挽着丈夫的手臂,脚步轻浮地哼着小曲。就连当年最看不起她的族亲,此时也都醉醺醺地称赞她有出息。

夜幕降临,整整三十分钟的烟花在空中绽放。秀兰站在庭院中央,泪光中映照着漫天星火。她仿佛看见了母亲当年在绣房里教她做活时的身影,那些关于手艺、关于做人的教诲,都化作今夜的璀璨星光。

角落里,邓建国看着女儿意气风发的模样,终于明白了亡妻当年的良苦用心。是她教会了女儿如何在时代的浪潮中把握自己的人生,如何用一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。